空间逐步向公共化的空间转换。”

  这样的改造思路,遭到了当地文保部门和规划部门的共同反对。朱儁夫回忆,他们要开发地下空间,这样地面上的房子基本要全拆,有文保官员对他说:“朱儁夫你这个地下要真做的话,我就把我自己埋在里头。”

  而在实现“鱼骨状”设想过程中,针对要将原本窄小的巷子扩成8米宽的主街,波士顿设计也与当地文保、规划部门僵持了一年。

  文保专家对“波士顿模式”同样嗤之以鼻。中国文物学会名誉会长、曾主持起草文物保护法的著名专家谢辰生告诉《法制日报》记者:“这种拆真古董、建假古董的模式完全就是胡闹,是完全错误的。”

  “有些地方官员讲,我要改造什么什么。遗址能改造吗?文物能打造吗?这口号就是错的。”谢辰生说,保护就应该原址原样修复,根本就不应该改造、打造。

  商业利益的冲动

  从波士顿设计的官方网站上可以看到,其主导的历史文化街区改造项目,已遍及全国多个地市。

  “问题最严重的地方就是,这么荒唐的改造思路,在全国各地都很受欢迎。”谢辰生说。

  是否采用波士顿设计,决定权自然在地方政府。而地方政府为何会喜欢“波士顿模式”?没有人比朱儁夫分析得更透彻。

  “传统的思路是政府先立项,立项后政府一步补偿到位,政府再主导居民外迁,主导运营和建设成果,主导招商——这导致的结果是,在一个很紧凑的时间和大量的资金压力下,为了完成一项任务,政府承担了所有的责任,最后使政府背上了沉重的包袱。”朱儁夫在演讲中说。

  他接下来提出思考:“怎么能够保护我们的文化,同时让大家有积极性,也就是政府有冲动愿意去做它,开发商有冲动愿意去建设它,企业有冲动能够来运营它,老百姓也有冲动愿意来接受这种拆迁方案?”

  答案毫无疑问是商业开发。在一个多小时的讲座里,朱儁夫用大量时间讲解了如何与商户沟通、如何设计出符合商业要求的建筑。

  在传统保护模式与波士顿模式之间,地方政府很快做出了选择。以郁家巷项目为例,朱儁夫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:“这个项目在请我们来主持设计之前,他们已经请过东南大学、浙江园林设计院等很多设计单位做过很多轮设计,但是还停留在一个原址保护的阶段。规划部门和操作部门把我叫过来,希望能加入一些新的力量,争取换一个角度,不仅能够保护,还能够改造历史街区。”

  地方政府的倾向还远不止于此。在郁家巷项目中,波士顿设计与当地文保、规划部门尽管频频产生冲突,但地方决策者最终均站在了波士顿一边,甚至更加激进。

  朱儁夫举了一个例子:“街区里面当时有个很有价值的小洋楼,本来是堵在路中间,我们也不太建议把小洋楼搬迁掉,但是开发商和市领导坚决认为小洋楼应该搬掉,文保部门则坚决反对。”

  “但从商业利益角度,市场是非常强大的力量。”朱儁夫接着说,“最后市领导决心搬了,但是没有通知文保部门。”

  历史街区改造的困局

  在郁家巷项目以后,波士顿相继又介入了宁波市南塘河、莲桥街、贝家巷、月湖西区等街区的改造、建设项目。而直到月湖西区的改造,双方合作才告终止。

  “在媒体大规模报道以前,我们在去年11月份就已经终止了和波士顿的合作,规划在实施过程中已经走样了,现在整体的都已经停下来了。”宁波市规划局研究员叶建明告诉《法制日报》记者。

  这种“走样”所指即是按照波士顿设计要求进行的大规模拆迁。到记者前去查看的今年8月,月湖西区一期大片建筑已遭拆除,整片工地中只剩零星的几座保留建筑。

  然而随着工程的停下,新的问题开始出现。月湖西区内的原住民大部分已经被迁出街区,无人居住的情况下,街区内的古建筑保护、修缮任务变得更加迫切。

  “我们规划部门正在做新一轮的规划,开展一轮月湖西区的保护与发展研究,但现在结果还没出来。”叶建明告诉记者,他们前不久刚刚要求了国家名城委的专家和同济大学前来调研,但结果并不那么容易得出,“这几乎是困扰所有历史文化名城的一个难题”。

  难题之难,主要在于资金与利益诉求的平衡。

  叶建明介绍:“按照文物保护的要求,历史街区是不要动的,要原住民住在这边,按照原来的风貌进行保存。但是这面临两个问题,一个是政府的财政负担太重,如果这么大一笔资金要政府来投入的话,政府可能会选择那些受惠群体更广的基础设施建设先做,而把关乎一部分群体利益的古建筑修缮放在后面。”

  “第二个问题是,历史街区住宅古老,原址修缮以后,居住条件仍然很差,比如电线老化等各种问题。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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