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慧卿 绘

  据中国之声《新闻纵横》报道,一个月前,山西省公安厅交通管理局宣布,拿出500万来奖励举报公路三乱人员。如今一个月过去了,山西治理三乱的首批收黑钱交警受到了严肃处理,两名交警大队长被免去职务。有趣的是,尽管交管局开出的价码不低,尽管举报三乱人员也不少,但是奖金却至今无人领取。

  500万的总奖金,凡举报民警在执法过程中收“黑钱”的,一经查实,奖励举报人一万元人民币,按说不少了。更有意思的是有些人明明举报了,等要发奖金的时候,却拒绝了。重赏之下没有勇夫,一定有别的东西压过了金钱的诱惑力。

  三乱的每次伸手看起来都是个人行为,但深层次上恐怕还是一个集体行为。交管局也承认山西的公路收费很乱,否则也就不需要来次集体行动了,很乱那就不是个人行为,而是一种风气。去年央视就曾经报道过山西公路乱收费的事,一些交管人员为所欲为,利欲熏心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,这种乱象岂是撤几个大队长能承担的,很难相信这里面没有更高层的人参与,甚至交管局也未必能保证自己就是清白的。那么这些旧账算了没有,有多少人付出了代价?

  我也相信,领导这次是真下定决心了,但底下的人员呢?司机毕竟不是跟领导打交道,阎王好见,小鬼难缠,缠上了就可能会被揭掉一层皮;罚了几个,惹恼了一批;官帽虽然撤了,但余威还在,他还在那个地方上班,说不定过两年又卷土重来了。如果我是那个举报者,天天要在公路上跑,为了一万块钱,把自己扔进一个不可预测的风险中,我也会三思而后行的。这些问题不理清,你给了钱,别人也是不敢要的。

  也就是说交管局的希望和民众的体会是有距离的,交管局下了决心,民众还要看看这种决心到底能在多大程度上解决痼疾。既然信任不是一天失去的,那么也不可能一天内又建立起来。这其间的距离远非500万元奖金能填平,这也是很多类似的大奖无人认领的原因所在吧。

  山西交管局的做法只能说是在正确的路上走了第一步,也是最简单的一步。

  500万元奖金无人认领这事真的跟钱无关,更不能说明当地的三乱就销声匿迹了。信任的建立很大程度上不取决于领导的意志,而取决于这种意志能多大程度上被体制接受并实行。一诺千金,取信于民,不能仅仅满足于悬赏查处这种简单模式,还应该包括对权力的运行,权力的监督等一系列制度的革新,查处一两个大队长恐怕于事无补。